昨日之大雾
2019-01-13 10:45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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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,一场大雾在南水这里丝毫不孤独,能见度微乎其微的气场,倏尔把南疆这边的青石巷震得服服帖帖的,只见人都在雾里,如花吧?雾里看花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温柔,可是昨天雾里的“花”却都含羞在洁白的雾里。

今年的过年肯定特有风韵,一场飞雪抚来后,浩大的洁白铺满了江南的水,村,屋,地里以及绿叶上;然后近段又是一帘持续一周多的冬雨,冬雨的额头都蓦然抹上了春雨的磁性,吮吸上去很绵延,只是冬雨不只是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”,而是白天也呲呲的咧着嘴下着雨。故昨日上午的一大团冬雾,浓浓的袭来,给我一个恍然北域的驰骋了。

昨日外出,我有幸能与难得一见的冬雾相遇相依。车子在渐渐的穿入雾里,仿佛是轻盈的揭开一袭洁白婚纱的新娘子的容颜,逐渐的“庐山真面目”里了。我其实不是看着雾长大的人,平常故乡以及异地的这里的雨水较多的,对雾只是在书本里初识了它的影像。即使有时钻在雾里,也是薄薄的那么一缕缕,似棉花地里的刚摘下的棉絮,丝丝清晰而皓白,有一点生机影踪一样的浮在空中,树的腰身上,枝桠的结口,小河表面高一点的位置,对河的一丛丛水藻上,还有地里的冬天割剩下的稻草根子上,全然的浮着一层透明度较高的白色,村子里长大的我看那时冬天的雾,仿佛是在看附近棉花地里秋天离家出走的棉絮,冬天了跑回娘家来看看,看看生养它的那块地可曾安好?

当然当年的薄雾,似乎没这么冷,也许是年幼的缘故,看地里的雾的时候觉得很新鲜,很活跃,很好奇的感觉,于是地里的雾的寒冷在小孩的这些思绪面前,大可忽略不计了。看雾的时候,小孩们总是踮着小身板在田垄上跑,跑得很快,薄薄的雾不用钻,单是迎着小孩们跑来的身影就不攻自破了。于是那时候,田垄上在雾里看得清小孩们从地里的不同角度跑出来,然后疯笑着,丫头小子不分的快乐。因为雾,地里湿气重,于是大人们就很少似平日里让孩子干活了,只是嘱咐自家孩子别野得太远了。其实不用大人们吩咐,那么薄的雾,即使跑远了,叫喊一声,或者跺上几脚,雾里的孩子自然能看得见自家的娘,或者听得见自家屋后的大声喊叫的;当然有时小孩子装聋作哑的不肯回家来,大人的喊叫声后必然惹来自家或邻家的鸡鸭猪的哼哼声的,仿佛是逗着雾里的大人和小孩,或者它们也抖擞一下在雾里雾外的欢愉!

昨天的雾气好浓烈,初一相遇,仿佛是前世等待千年的白狐,迅疾一下思念起来,于是飘飘然尘埃寻找今生的渡口。今年冬天,白狐千年的南水冬季,这场浓度极高的雾气格局,可以说是囊括了我出生以来所见到的大雾了。我很少去北疆,据说北方雾大是平常事,而且雾里有些沙砾的微乎其微。但昨日的这场雾,遮掩起了我视野的繁杂,全体统一着装上洁白的装扮,高高的立起在低矮的屋檐,楼房顶,还有天空中。车速很慢,在村子附近转悠的时候,看不清农田里的农作物,我想明年春天一定在换装束,需要这么一场大雾来托起它的出场。好想借来白居易《琵琶行》里的琵琶,来略略的相遇那个琵琶女的娇羞态“千呼万唤始出来,犹抱琵琶半遮面”。不用弹奏大珠小珠落玉盘,只用抱着琵琶在路口等我就行了!

待雾纷纷不凋谢的时候,“化作春泥更护花”的落叶之赞语浮到了我的眼眸,我随之挥手将这诗句揣在衣兜里,我的眼前只有这场能见度极低的大雾,我晓得它出场的繁华,毕竟不同于海市蜃楼,当你走近海市时风景就离你很远了。而大雾里,我走近,伸开手,握着大雾的肌肤,感觉到一丝凉,这份凉比秋霜有温度,比冬雪有温暖,于是我在大雾的高度,触及到了它的来访。倏尔一阵亮度,拉开了大雾的窗帘,鲜亮的光线里,雾没了以前的厚度与洁白了,冬天又在与雾挥别着站台了,而我在雾里也渐渐的清晰的展露着额间的常态的惆怅来。一帘很厚的雾,让我悄然的穿梭了一会思绪,或生命的巷道,我逐渐的端坐起来,较为端正的在雾气消散后的尘埃里,望着明亮的天空下的南疆的碧绿,温存以及温婉,不觉之间也辞别了这场有厚度的雾!

雾里看花,水中望月,昨日之雾,既望不见花,又看不到水中的月,就那么纯粹的一阵冬雾,也略微的感触到“人海茫茫”的‘茫茫’二字的雏形了。在最真空的真雾里,南水的我没有乘坐上低矮的乌篷,只这么短暂的一缕相逢,真够来年春天好一阵子的惦念了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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